家中囡囡一岁半,咿咿呀呀学说话的时候,冒出来两三句地地道道的上海话,配着天真的表情,着实可爱。除了会喊爸爸妈妈外,囡囡说得最响亮的是“么”(沪语:“没”的发音)。一见甜甜圈吃完了,两手一摊“么”,再问盒子里还有伐?两手再摊“阿么”(意为:也没有)。每遇此,一定惹得众人捧腹大笑,并一再找由头让囡囡多说两遍。 说上海话这种看似天经地义的事情,如今弄得差点要到“申遗”的地步,真真作孽。蛮好的上海小人,只要一进幼儿园立刻改说普通话,而且是从此再也改不回来。任你和她说百句上海话,她照样一口国语回答你,最后是家中外婆外公一把年纪了,只好说起“洋泾浜”(意为:不标准,带口音的)的国语,什么“卡子,皮皂”(茄子,肥皂的沪语音)的,弄得南腔北调一锅糊涂粥。记得见过一个三岁左右混血妞妞,小精灵一样美的不得了。小可爱有超强的语言能力,在幼儿园说英文,在家和妈妈说意大利文,和爸爸说普通话,还能和阿姨说瓜拉生脆的上海话。洋娃娃一样的小人和阿姨絮叨着小朋友的新玩具,家里菜菜的味道好,真真让人想抱起来狠狠亲上几口。回到再看看身边的本地宝宝,实在觉得可惜。 不说上海话的小人长大了怎么知道老克勒的故事,怎么找的到好吃的生煎馒头、油登子。还有千百种妩媚柔情,岂是硬邦邦的北方国语说得清楚的。蔡康勇说,他向来是用上海话念张爱玲的,否则他不知道该怎么念“桂花蒸阿小悲秋”里讲的话,阿小的儿子呆看天空时,喃喃自语的那句“……月亮小来,星少来……’ 除了上海话是怎么也念不出味道来的。啊对伐?张小姐笔下的那些女人,裹着旗袍迈着碎步,在霞飞路一旁的弄堂里走来走去,自然说得一口糯死人的上海话,若是冒出铿锵有力的京片子,估计张小姐自己也要吓一跳。 说话温婉的上海人,多少应该喜欢吃点糯的东西,否则那口软语从何而来。比如那粘牙的赤豆糕,雪白粉嫩躲在酒酿里的糯米圆子,吃在嘴里甜在心里,运气慢开口,开口自是锦绣文章。哪怕是年老的阿婆谈起山海经来也如说书般好听。中秋时分,最时令的糯自然是芋艿。糯是评判芋艿好坏的第一标准,其次才轮到香气和回味。买来芋艿首先是蒸,蒸透,再说其他吃法。爱吃咸的,葱油炒;爱吃甜的,糖水拌,哪怕是直接沾糖吃也是好的。但那糖,一定要棉白糖,万万不可用白砂糖代替,否则一粒粒咬在嘴里哪还有糯字可说。这个季节家中待客,席面上总少不了一道芋艿。卖相最好的是做成冷菜,蒸好去皮,用勺舀成球状。冷水过好,加一勺糖桂花什么的即好。夏日里的那些茉莉,一颗没舍得扔,除了泡茶,颗颗收下用蜂蜜腌好。这转眼即到的秋,正好取出来吃。于是这芋艿上,放点糖茉莉,味道极好。这夏的香气,秋的甜糯,混在一起,正是再好不过的美味。 “中国?成都金博宝体育安卓版 金博宝app体育 指数”://www.tsjiaqi.com |